把反霸凌写进歌里，虽细微但有用

李鹦濂 2024-03-26 16:17 7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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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丁茜雯编辑 | 范志辉

写实的音乐(Music)作品，是有声的记忆。

近期，河北邯郸少年被霸凌致死事件牵动着社会(Society)舆论，这也间接影响到不同领域的霸凌现象再度被提及。

其中，曾参加过《青春有你》、前The9成员安崎，便陷入疑似在同为AMG女团练习生时期带头孤立霸凌队友的传闻。即便安崎火速“打假”，但抖音(Tik Tok)博主“聂可以”、文哲等同为当事人的前女团练习生接连“下场”讨要说法的行径，也令这一事件扑朔迷离。

而从社会(Society)层面再到娱乐(Entertainment)圈，霸凌事件从未消失。哪怕是李玟这般具有世界影响力的歌手，也逃不过职场中的霸凌针对。她与《祖国好声音》之间的争议，至今也仍未有明确结果(Result)。

不仅如此，除了霸凌议题，校园、职场、网站等各种场景所发生的相关真实事件愈加被舆论关注，音乐(Music)人的创作视角也在逐渐更具社会(Society)性、现实性。

关于霸凌，TA们这么唱

事实上，以自身经历可能是案例作为创作灵感，围绕“霸凌”这一话题写就的音乐(Music)作品不在少数，甚至不乏成为治愈悲悯的慰藉之歌。

纵观华语乐坛，蔡依林在2018年所发布的《玫瑰少年》便是如此。这首原是为纪念因举止女性化而遭受校园霸凌致死的台湾学生(Students)叶永志，以及为少数人群发声的收录曲，也在当下越来越被看作是反霸凌的警世之作。

而在同一年上映的电影(Movie)《悲伤(Sad)逆流成河》也因涉及校园霸凌主题，包括陈靖楠所演唱的同名推广曲、杨芸晴《不哭》，也同样引起诸多遭受可能是关注霸凌事件的听众的宣泄口。

同样的，借由多种契机，当下活跃在主流的歌手、偶像也大多以此为主题发声。

像张杰的《你你你》便是讲述自身被霸凌遭遇，而时代少年团《哭泣的游戏(Game)》、黄明昊《一人之众》、GNZ48《2024念月29日》等青少年偶像，也以同龄人视角为此推出相关音乐(Music)作品，同样引发听众共鸣。

相比之下，华语乐坛中控诉霸凌议题最为居多的，则是此前属于“地下开花”的说唱音乐(Music)。

比如幼稚园杀手、龙井说唱、杨和苏等均有此类作品，最为经典的莫过于2013年台湾说唱歌手小人所发布的以校园霸凌为题材、反映社会(Society)缩影的首张专辑《小人国》。这张专辑也在当年入围第25届金曲奖并获得第4届金音创作奖最佳嘻哈单曲奖，其中，《凶手不止一个》以台湾真实事件为灵感，围绕三起学生(Students)自杀事件讨论(Discuss)校园、网站、家庭霸凌，直指“加害的被害者，被害的加害者，凶手不只一个，死者不只一个”。

而在同属东亚社会(Society)的日韩我国，由于霸凌文化(Culture)、阶级文化(Culture)更为明显普遍，也同样成为音乐(Music)人关注的创作题材。早在1996年，第一代K-Pop偶像H.O.T的经典出道作《战士的后裔》便将主题放在了以受害者视角讲述校园霸凌，呼吁反对一切形式的暴力。

而这种公开揭露青少年现实问题的偶像音乐(Music)，也在后来逐渐成为K-Pop偶像风格概念。

比如2012年，NU’EST出道作《Face》便是以校园暴力、孤立等问题为主题，传递“欺凌弱小最无用”的声音；而防弹少年团成员SUGA、RM、JIN以校园霸凌纪录片为灵感，在2013年发布的《学校的眼泪》通过受害者、加害者、旁观者的三层视角，犀利指出“学校也是小型社会(Society)”，且学校、老师(Teacher)、父母、社会(Society)作为旁观者“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加害者”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随着部分K-Pop偶像作为霸凌事件施暴者的过往频繁被揭露，如今越来越多的偶像音乐(Music)选择回避现实主义倾向，即便有所涉及也以“擦边”的方式，并为深入涉及。

比如，2023年EPEX发布的《Full Metal Jacket》，便是近几年罕见讨论(Discuss)批判霸凌危害、毁灭人性的偶像音乐(Music)，但也因妆造、MV等内容风马牛不相及，反倒其反霸凌主旨均被模糊化处理。

相比K-Pop大多以激烈的视听情绪向听众传递反霸凌思想，日本(Japan)音乐(Music)人则更大多以充斥着含蓄的呐喊、歌词叙事、较为抽象的比拟，以讲述霸凌。

比如2013年，高桥优以学生(Students)时期被欺凌的经历写就的《Candy》便是如此。其在这首歌中讲述被逼吃入“糖果（颜料）”、雨伞被刺洞等故事，而随机不定的鼓音、单一和弦不停重复的紧张(Nervous)感也将歌词所描述的经历逐渐推向“这是首为了不再重蹈覆辙的歌”。

同样的，欅坂46在2017年发布的《周一的早上(Morning)，裙子被划破了》则以厌学女生的视角，面对无法反抗面对裙子被剪破的恶意，对社会(Society)结构和大人发出疑问和表明反对。

另一方面，在种族歧视、宗教(Religion)毒品、性暴力等问题更为严重的欧美，反霸凌题材更为直接常见，且涉及到诸多领域。

比如Shinedown乐队在2012年发布的《Bully》便直截了当呼吁听众反抗恶霸，瑞典歌手Darin在2008年发布的《What If》便以质问大众，“如果你是那个被霸凌的人该如何呼吁己所不欲，勿施于人；而说唱歌手Logic在2017年发布的专辑《Everybody》则以种族为出发点，讨论(Discuss)各色人种遭遇歧视霸凌的议题，这张专辑也被《滚石》评为“一张义愤填膺的概念专辑”。

一定程度上来讲，这些灰色的经历更是成为了不少音乐(Music)人的灵感源泉，影响着当下的音乐(Music)潮流。比如以音乐(Music)人负面情绪为食物的EMO Rap，便是在XXX TENTACION、Juice World等推动下逐渐火热。

不过，即便音乐(Music)人以自身经历来试图影响听众，但同时也面临着被二度伤害的可能性。

早在1999年，Eminem所发布的《Brain Damage》便因讲述其学生(Students)时代被霸凌者“Bailey”每天在浴室殴打、虐待，被Bailey以被描绘成恶霸、侵犯隐私提起上诉，并要求Eminem向其赔偿100万美元。讽刺的是，Bailey在接受《滚石》采访时承认霸凌属实，最终也以霸凌者败诉告终。

南朝鲜首尔国立大学(University)心理学教授郭锦珠（音译）便指出，霸凌反映了集体主义社会(Society)的动态，在这种环境下，同龄人压力在塑造行为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。“霸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持续和反复伤害，而当霸凌作为来娱乐(Entertainment)来源，使用的方法会变得更加复杂和恶意，模仿电影(Movie)场景可能是利用(Use)社交媒体进行(Carry Out)传播”。

因此反霸凌亦可能是关乎社会(Society)关怀的这些带有现实主义色彩的音乐(Music)作品的存在，也就更为重要，“受害者需要支持”。

现实向的音乐(Music)作品为何重要？

从过去到现在，音乐(Music)往往被看作是陶冶情操、娱己娱人的存在。但同时，音乐(Music)也是反映社会(Society)现实的一种艺术载体，这些带有一定批判性、反思作用的视听内容，也令音乐(Music)具有来相应的社会(Society)培育功能。

这也促使不管是贴近生活(Life)化场景，还是批判性、接地气的现实向音乐(Music)作品，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音乐(Music)人的代表作，令大多数从业者向探讨严肃话题倾斜，无形之中也担起影响社会(Society)舆论、通过音乐(Music)表达发声的责任。

比如2020年，随着《说唱新世代》以校园霸凌、女性主义、豫章书院、环保等社会(Society)议题赋予说唱竞赛节目新观，也令一众新生代说唱音乐(Music)人诸如于贞、陈近南等拥有高传唱度代表作品。

某种程度上来说，承载着社会(Society)能量的歌曲，也无形之中助推音乐(Music)人成为代表性的文化(Culture)符号，更好地发挥其公众价值。比如2019年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便使用防弹少年团《Answer：Love Myself》作为反霸凌活动宣传，并通过防弹少年团来呼吁每个人都能通过分享爱和善良和结束暴力。

作为特殊的语言信息，音乐(Music)具有强大的传播辐射功能。而当社会(Society)现实融入其中，这种带有明确倾向的音乐(Music)作品也同样被赋予了便捷、通俗易懂的传播特点。在多重媒介的影响下，现实主义音乐(Music)也在大众共享的基础上起到了重要的宣传作用，使得大众通过情感的抒发，进而“唤醒人性”。

尤其是对于互联网时代的年轻人而言，其作为音乐(Music)消费主要受众，在三观尚未形成之时容易受多方影响塑造完形，而音乐(Music)也在潜移默化中带有一定的启蒙作用。这些反映社会(Society)现实、情感的作品，恰恰也是能够作为正向引导的“引路人”。

有数据显示，2023年，日本(Japan)、南朝鲜两地校园霸凌事件均创下了新高。日本(Japan)警方更是表示，2023年共计校园恶性事件292起、调查和拘留学生(Students)达到404人，其中小学(Primary School)生(Students)占据31%、初中(Junior High School)生则近47%，高中(High School)生为22%。

这也是为何，在大部分音乐(Music)人作品之中，校园霸凌具有一定的高频率，甚至远比网站霸凌、家庭霸凌等来得更为高频，对于绝大多数我国而言，音乐(Music)传播也具有重要的文化(Culture)与社会(Society)整合价值。

可以说，音乐(Music)作为割离不开现实牵扯的一种文化(Culture)艺术形态，也在一定程度上与社会(Society)环境、发展趋势步伐齐平，“移风易俗，莫过于乐”。

正如近些年随着内地女性意识形态崛起，以女性议题为音乐(Music)创作的谭维维、于贞等歌手也逐渐被纳入更为大众化的视野，探讨话题也愈加犀利、大胆。比如谭维维在2020年发布的专辑《3811》串联起了11位女性故事，而《小娟（化名）》更是根据大量真实事件改编，为遭受暴力不幸的女性们发声，进一步批判污名化女性的记录用词。

当然，这些关照现实的音乐(Music)，本质上也是以乐传递人文关怀、普世的社会(Society)价值观，其所产生的道德力量也容易引起受众共鸣，带来一定的思想教化。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不管是抨击社会(Society)事件，还是抚慰某些人群，现实主义音乐(Music)都可能多可能少带有一定的社会(Society)凝聚功能。

尤其在当下，随着三年社会(Society)剧变的影响，现实的骨感也令大众逐渐减少“理想(Ideal)化”幻想，更加着重于对现实的实际性修剪，简言之便是对生活(Life)有了祛魅心理，且大众对于安危感的渴求愈加重烈。

因此，宣泄情绪和表达真我的需求也令大众在音乐(Music)消费上急需找到“树洞”。比如在河北邯郸事件被曝光之后，《玫瑰少年》《What If》等具有强烈共鸣意义的相关歌曲评论区，纷纷成为网友为逝者默哀、对加害者施以愤怒，以及对未成年建设表态的赛博交流区。

这种现象也在心理联觉作用下，促使大众不断加深自我暗示。这些音乐(Music)作品也承担了一定的浪漫化现实作用，如门德尔松所言，“在真正的音乐(Music)中，充满了一千种心灵感受，比语言要好得多”。

归根结底，具有社会(Society)意义的音乐(Music)作品总归是能够促进普罗大众顺应社会(Society)规范，这也是为何公益活动、培育活动等社会(Society)化内容都离不开音乐(Music)的服务。对于音乐(Music)人而言，具备现实主义色彩的音乐(Music)创作，也同样是影响听众、参与社会(Society)议题的重要方式。

结语

不过，较为有所变化的是，纵观近些年华语乐坛，现实主义题材音乐(Music)作品在主流视野中却是有逐渐减少的趋势，尤其是在以社会(Society)题材为主要养分的说唱音乐(Music)领域更是如此。在如今的音乐(Music)市场上，更加华丽、似是而非的音乐(Music)作品逐渐增多。

当然，音乐(Music)人有发声的权利，也同样可以做沉默的大多数。

只是就像《凶手不止一个》MV的尾声所引用的2011年台湾校园暴力事件中自杀的学生(Students)遗言——“即使消失会让大家伤心，却是短暂的，因为很快就会被遗忘，因为这就是人性”。

不过，我们(We)相信，人性有七天有效期，而音乐(Music)却可以是永不消退的“记录者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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